10

木板的涼意 不再那麼的具有存在感
去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的親密
我站了起來
感覺正面 和背面的身軀像著不同的方向移動
這感覺在我跨出第一步時消失

我走向廚房直接用嘴接水龍頭喝
ㄧ面想著那個水壩
以及原本的河流想
像著河水的流動
以及那迷霧般的氣氛
再那濃厚的水氣之下
有什麼東西再那邊鼓動著心臟
呼吸著和我一樣的空氣
ㄧ些存在的知覺
無自覺的散佈到了我存在的地方
滲入了清澈的河裡


做著旅行一般的夢

9

這次我比上次更熱切的觀察著
通往集水區 路上的風景
買了門票 向警衛點了點頭
他露出了一個好像在說謎語的微笑

ㄧ些上次記憶的空格也一點一點的補齊了
再我心中形成了一條確實的通道
好像離開這裡 我也能在意識中
走過千萬遍也不會落入空的深淵 那樣的完整
我這樣想著的時候 覺得
我人生中的許多事情都磨損了
我的本身
我的情緒
徹徹底底的失去了原本的樣子



卡卡落入更長的沉默

8

房間不大 再南方開了 一扇全開紙般大的窗窗框的樣式
也在地板上忠實的顯像
牆壁上 仔細看 有著一些 膠帶貼過的痕跡
卡卡又說了
後來我去了水壩一趟 獨自一人騎著腳踏車去的
好遠好遠喔 山又很高
ㄧ度想要放棄但我覺得 那裡 好像有什麼東西 需要著我
向我發出了一個 瓶中信 而獨自在孤島上夜夜禱告
還記得那個大停車場嗎?
那天 ㄧ輛車都沒有我便把 腳踏車 正正中中的停在遊覽車格內
呼了一口氣
覺得自己做了這輩子 最對的事了

7

在搬完卡卡交給我的東西之後
我們躺在空無ㄧ物的房間地板
鋪著木頭的 乾淨的不可思議的地板
好像是被灰塵所厭惡的地板在夏天裡
貼著地板所傳來的陣陣涼意讓我感到相當平靜正當
我快要陳入夢的海綿時
卡卡指著天花板說你有看到天花板的那個黑點嗎?有 我說
在去水壩交由後那天出現的

卡卡接著說ㄧ開始只是像是一般的小污點
但後來的每一天 我都再同一個位置醒來面朝上的在床的正中間的位置喔
每一天 每一天 ㄧ睜眼 都是再同一個位置睜眼都在那個黑點之下

說真的 我並不感到害怕
我覺得她好像要告訴我什麼似的只是他無法開口所以
只能期待我自己 尋找那原因的期盼
她在這裡停頓了 眼神也跟著失焦

6 寫給卡卡的信

你好嗎? 那邊好嗎?

5

高中時大家曾一起去那個水庫郊遊 就是個相當典型的郊遊
遊覽車停在大的過分的停車場
和來往的人相比顯得可悲的那種巨大
學生從遊覽車中走出 像是滾落的豆子
我站在隊伍的尾巴 看著這座山
好像有一種積蓄的情緒 混合在山嵐中
使得這座山更加矇矓

為什麼會來這座山郊遊的原因
我想大概是想要藉由我們 向我們的父母說明
把河攔起來 在上游蓋了水壩 是多好的事吧
不過就我本身 使我無法忘記這做水壩的原因
是 他 所攔阻下來的大量河水 所形成的沉默
那種好像可以將一切 安靜的殺死 的沉默
而 這種沉默 安然的被放在這座水壩中 夾藏在迷霧裡
像是收藏在 厚書中的 押花

卡卡好像聞到了這種氣味 表情變得比原本更加沉默
而他的沉默 在這一片沉默中 反而顯得耀眼
我就這樣 盯著卡卡瞧
想要了解那股從沉默中 而生的深切情感的流向
正當我絕得 似乎要碰觸到一個故事般的真相的時候
卡卡閉上眼睛了 背景樂停了

4

卡卡相當的高且瘦 皮膚算是黑的
冬天大部分的時候在襯衫外 加上一件黑毛衣
不會過分合身 卻又恰好的點明了 身形輪廓的那種良好毛衣
沒有人知道卡卡黝黑的皮膚從何而來
這附近沒有海 沒有人看過卡卡在體育課外 熱切的運動
不過大家似乎也不是很在意
但除了這些 卡卡幾乎是沒有秘密的人了
1966年出生 四歲母親去世 7歲在門口被野狗咬到
發了一個月的高燒 上了附近的國中 高中
然後就是我認識的卡卡了

3

這微微的波瀾 讓我突然的想到了這地方十年前還有一條河
有著巧妙的彎曲 相當安靜的一條河
好現在追尋著什麼東西一樣的 存在
而這追尋
在水壩興建時停止了
我不知道這條河最後了完成他的追尋了嗎
然後我的思緒又回到了 卡卡 身上

1

在八月的天氣中帶著一部分的溼氣 早晨裡 會有錯入秋季的涼意
我住的這個城市 在春初會有很濃的霧 現在已經看不到那樣的光景了
不過在這樣的早晨 我總覺得 自己被留在那裡 那樣的濃霧中
一條寬敞的公路從城市的邊緣切過 雖不是一個人潮熱切的城市
或許稱他為城市就已經是我本身的自卑
但公路上的車輛 以他本身的節奏 增增減減
後來我想 一部分的 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經過了 一個這樣的城市
那樣的無關緊要
" 也許連這件事的本身都無關緊要 " 卡卡這樣對著我說

2

隨著 歲數越來越大 很多人選擇離開這個城市
大多是 沒有留下原因的 他們總是說 "說再見 還太早"
卡卡問我可不可以替他接收那些用不到 卻又不想丟棄的東西 我說好 .
他這樣說著時候好像要託負一整個世界一樣的顯得緊繃而謹慎
而他那心底之海所以的微微波瀾 也從他所說的話中擴散到我這邊